陈镜合中西医结合临证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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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镜合广东省名中医,广州中医院主任中医师。

二陈汤合黄芪桂枝五物汤加减治疗卒中案周某,男,57岁,年11月21日初诊。患者平素嗜肥甘厚味,4个月前突发右侧偏瘫,伴言语不利,行头颅CT检查发现左侧基底节多发腔隙性脑梗死灶,部分边缘模糊,诊断为“急性腔隙性梗塞,高血压病3级,极高危组”,住院予静滴银杏达莫、依达拉奉等药物,并予口服阿司匹林、络活喜等药物治疗,出院后患者仍遗留右侧肢体乏力,言语謇涩,易困倦,纳差,首诊时言语稍含糊。

主诉:右侧肢体偏瘫伴言语不利4月余。

刻诊:伸舌尚居中,舌体胖大有齿印,舌淡红苔白厚,脉沉滑。

查体:见右侧肢体肌力4级,病理反射未引出,生理反射存在。

中医诊断:中风。辨证论治:此为风痰阻络之证,患者过食肥甘,损伤脾胃,脾失运化,气血生化无源,脑脉失养,脑络痹阻,同时脉络空虚入风,风痰上扰神明,而发为中风。风痰阻络,“贼邪不泻,或左或右”,故见右侧肢体乏力,血虚脉络受阻,故见舌体强硬,言语謇涩,脉沉滑、舌苔白厚均为痰浊内阻之象。治则:健脾化痰、祛风养血。处方:二陈汤合黄芪桂枝五物汤加减法半夏10g,僵蚕10g,当归尾10g,桂枝10g,陈皮5g,全蝎10g,川芎10g,蜈蚣2条,茯苓20g,甘草5g,黄芪30g。西药继服。嘱患者必须同时配合针灸、功能康复锻炼等。二诊:年11月28日言语不利较前好转,诉仍觉右侧肢体乏力困重感。查见舌淡红苔黄厚,脉沉滑。考虑患者湿邪较重,黄芪补气稍过温燥,恐助痰热,暂不予,本次加强化痰通络之力,去黄芪改用苍术、天竺黄,以运脾燥湿兼清化痰热。方药如下:法半夏10g,僵蚕10g,当归尾15g,桂枝10g,茯苓20g,全蝎6g,川芎10g,蜈蚣2条,陈皮5g,甘草5g,苍术10g,天竺黄15g。西药继服。继续坚持针灸、功能康复锻炼等。三诊:年12月16日患者右侧肢体乏力困重感好转,言语不利好转,纳转好。体查患者右侧肢体肌力为接近5级。舌淡红苔白,脉沉细。考虑患者痰热积聚之象已有好转,现时痰湿之象明显,宜通补兼施,在益气养血基础上酌加清热凉血之药物,以防痰浊、血瘀郁而化热。方药如下:法半夏10g,防风10g,当归尾15g,黄芪30g,陈皮5g,地龙10g,川芎10g,桂枝10g,茯苓15g,甘草5g,苍术10g。西药继服。嘱患者坚持针灸、功能康复锻炼等。注:该中风患者病机虽为风痰上扰,但结合舌脉及既往嗜食肥甘厚味,考虑脾虚为本,“脾为后天之本”,在各种慢性疾病的后期治疗当中,顾护脾胃功能是举足轻重的。因此在整个治疗当中,应当以益气健脾化痰为主,在此基础上视其寒热多少酌加清热、凉血或养血活血之品。

脑卒中是脑血液循环障碍性疾病,分为缺血性脑卒中与出血性脑卒中两大类。该病在中医属于“中风”范畴,具有起病急骤、传变快,预后多变的特点。患者表现轻重不一,病轻者可无昏仆而仅见半身不遂及口眼㖞斜,言语不利等症状,重则猝然昏仆、不省人事,或合并二便失禁,高热抽搐等。本案发病率高、致残率高,并易反复发作,严重威胁广大人民群众的健康,自古以来一直为疑难疾病之一。

历代医家对该病的临床表现、病机、治法、方剂等均有深入操讨。加《灵枢·刺节真邪》篇云:“虚邪偏客于身半,其入深,内居营卫,营卫稍衰则真气去,邪气独留,发为偏枯。”《素问·生气通天论》云:“阳气者,大怒则形气绝,而血菀于上,使人薄厥。”“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厥则暴死,气复返则生,不返则死。”张仲景根据病人的临床表现把该病分为中经络、中脏腑两个层次,并创立了侯氏黑散、风引汤等方剂,后世医家在此基础上陆续有发挥。在金元时期,刘元素提出“内风”论。

明代张景岳认为本病与外风无关,而倡导“非风”之说,并提出“内伤积损”的论点。到了清代,王清任重视气虚血瘀在中风后遗症中的发病地位,首创补阳还五汤治疗中风后遗症。民国时期,张锡纯、张山雷等医家充分吸收现代医学的研究成果,提出“血冲脑经”之说,并创制了镇肝熄风汤等名方。可以说,中医对中风一病的认识在不断深人之中。但总的来说,其整体疗效并不高,故中风一病一直列于四大顽疾之首。

陈教授认为,中风一病的治疗首先当分急性期及恢复期。在急性期时。患者轻则有肢体偏瘫、感觉异常、口舌偏歪、失语等表现,重则神志在短时间内由清醒陷入昏迷,并频繁呕吐,因此此阶段中其证本质轻则为邪滞经络,重则邪闭神窍、气机逆乱,故在辨证选方的基础上体现“祛邪、通腑、醒神、开窍”之原则。

如患者以痰热证为主要证候,则以温胆汤合大承气汤为主方,甚则予安宫牛黄丸服用,在高热神昏阶段,除了要通腑泻浊,醒神开窍外,尚需注意固脱,此时可寒温并用,予参附汤兑服安宫牛黄丸、至宝丹等药物;如以肝阳上亢为主证,则选羚角钩藤汤、龙胆泻肝汤等方剂加减,寓补法于重镇、泻火之中;如为痰湿蒙蔽之证,则多用苍术二陈汤合苏合香丸加减;在恢复期,患者往往有失语、肢体麻木、肌张力增高或肌力减退等表现,舌象多表现为舌体胖大、舌苔白厚或舌质嫩红少苔等,其证偏于脏腑失养而兼有痰瘀阻络,故治疗应寓“祛风涤痰通络”于扶正补虚之中。

如患者偏于痰浊阻络,多以苍术二陈汤、陈夏六君子汤加减;脾虚证明显者,多合用黄芪桂枝五物汤或补中益气汤类方剂;如偏于血瘀证,多以桃红四物汤、血府逐瘀汤类方剂加减;如兼夹有肌张力高、手足蠕动等虚风内动之证,多以六味地黄丸、叶天士养肝体清肝用方为基础方,酌加三七、苍术、茯苓等活血化痰之品。

此外,陈教授强调脑卒中的中医治疗不仅仅包括方剂、中成药的使用,还当包括针灸、推拿、功能康复锻炼等方面的治疗。陈老认为中风病人的预后之所以参差不一,除了和本身病变相关外,还和病后上述非药物治疗手段的执行情况密切相关。因为现代研究表明,中风乃脑神经细胞的坏死所致,脑神经细胞和他处神经细胞不一样,一旦坏死,无法再生,而针灸、推拿及功能康复锻炼乃是多种良性刺激,共同作用下可改善局部血液供应及微循环状况,并使另一部分神经代偿原已缺失的功能。因此治疗中风一定是综合治疗,缺少任何一部分其临床疗效都会稍逊一筹。

郑重申明:由于每个人的体质和病情不同,本案中的方药和计量仅适用于本案病人当时的病情。未经中医辨证诊治,不得照搬使用本案中的处方和计量。广大读者如有需要,医院诊治,以免贻误病情。■真武汤合五皮饮加减治疗风湿性心脏病唐某,女,42岁,年9月10日初诊。患者诉近一周不慎受凉后起病,自服头孢类抗生素效果一般。既往史:风湿性心脏病病史20余年。

主诉:胸闷、气促、咳嗽1周。

刻诊:精神疲倦,咳嗽、咳黄稠痰,胸闷、活动后气促,下肢中度浮肿,腹胀,纳差,畏寒,大便烂,小便偏少,眠一般。无恶寒发热等情况。舌淡红苔白滑,脉结代。

查体:HR次/分,P95次/分,BP/75mmHg,心界向左下扩大,心前区可及细震颤,心律不齐,第一心音强弱不等,二尖瓣听诊区可闻及舒张期开瓣音及收缩期4/6级粗糙吹风样杂音。双下肺可闻少许湿性啰音,颈静脉怒张,肝颈静脉回流征(-),腹部膨隆,叩诊移动性浊音(+),下肢中度凹陷性浮肿。

辅助检查:外院心脏彩超提示二尖瓣中重度狭窄并关闭不全,左心室扩大,中度主动脉瓣关闭不全,EF47%。心电图示:心房纤颤。患者拒绝住院治疗。

中医诊断:风湿性心脏病。辨证论治:陈老认为此患者为终末期风心病病人,治疗上当中西医结合。首诊时考虑心衰症状较为明显,治疗上需去除最常见之诱因,予希舒美0.5qd口服抗炎治疗。另外考虑口服药物奏效较慢,故首诊予西地兰0.4mg以及速尿40mg静推,配合地高辛0.mg,qd口服强心并控制心室率,呋塞米片40mg,tid结合螺内酯片20mg,tid保钾利尿,并拮抗醛固酮,卡托普利片12.5mg,tid扩管、抑制醛固酮、延缓心室重构,中医辨证上,现虽有咳嗽、痰黄稠等肺热表现,但患者神疲力乏,腹胀肿喘,足寒厥逆,表明现仍以脾肾阳虚为主要表现,《伤寒论》第条“少阴病,……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自下利者,此为有水气。……,真武汤主之”,且现已用希舒美进行抗感染治疗,中药没有必要重复进行清热化痰,徒伤胃气。治则:温补脾肾,化气行水为法。处方:真武汤合五皮饮七剂加减茯苓皮15g、陈皮5g、大腹皮15g、五加皮15g、白芍10g、桑白皮15g、白术10g、枳实10g、熟附子10g(先煎)、黄芪15g、生姜5片。二诊:年9月16日用药后上症好转,咳嗽较前减轻,仍咳白色痰,腹胀减,下肢轻度浮肿,仍有轻微活动后气促,畏寒,纳眠一般。查体提示P85次/分,HR96次/分,房颤律,腹稍膨隆,移动性浊音叩诊阳性,舌淡红苔白,脉结代。陈师认为患者现时一般情况好转,现感染已有控制,且希舒美疗程已足,故停用希舒美。本次予用呋塞米针20mg静推减轻前负荷,余继续原西医治疗方案,中医则继续整体辨证调整方药,本次结合舌脉象,考虑脾肾阳虚,痰浊内阻之候,以真武汤合陈夏六君子汤七剂加减,方药如下:白芍10g、白术10g、熟附子10g(先煎)、党参15g、法夏10g、陈皮5g、茯苓10g、枳实10g、黄芪15g。三诊:年9月23日用药后上症缓解,间有轻微咳嗽,下肢轻度浮肿,无胸闷心慌,纳转可,时有上肢痹痛,查体提示P70次/分,BP/70mmHg,HR85次/分,房颤律,腹稍膨隆,移动性浊音叩诊阴性,舌淡红苔白,脉结代。陈师认为患者现时一般情况好转,可以继续原西医治疗方案,中医则辨证调整方药,本次结合舌脉象,考虑为气虚血瘀之证,患者本有脾肾阳虚,不能推动血液运行,肌肤血行不畅可见肢体痹痛,治宜温通散寒利水,方药以黄芪桂枝五物汤合五皮饮加减。方药如下:黄芪30g、当归15g、桂枝15g、川芎15g、赤芍10g、大枣20g、党参30g、茯苓皮30g、炙甘草5g、生姜3片、大腹皮30g、五加皮15g。共予七剂。西药予地高辛0.mg,qd,呋塞米片40mg,tid、螺内酯片20mg,tid利尿,开博通用量调整为6.25mg口服。用药后患者一般情况良好,定期门诊复诊,心衰症状控制可,生命体征大致平稳,随访两年来生活可自理,无住院治疗。

原发性高血压是一种以体循环动脉压升高为主要表现的临床综合征,具体病因尚不明确,目前研究表明该病是由多种基因遗传、环境及多种危险因素相互作用所致的全身性疾病。

在中医学上并没有相应的病名,只有类似本病症候的病名,如“头痛”、“眩晕”、“心悸”等。在临床中,陈镜合教授认为,高血压的治疗重点在于降压,只有有效降压才能真正保护对应的心脑肾等靶器官,才能改善预后,因此治疗上必须根据相关的循证医学指南使用西药,以达到有效降压、药效持久、控制血压平稳的目标。

而对于中医药在高血压上的运用,陈师反对脱离中医辨证而根据药理作用选用有降压疗效的中药进行治疗的模式,因为大多数的中医都是复方,含有不同的成分,比如菊花,研究表明白菊花含有含菊甙、腺嘌吟、氨基酸、水苏碱、胆碱等等许多成分,起降压作用的仅仅是其中一两种成分,相同的中药进入不同的个体,由于体质不同,对中药的反应也不尽相同,如部分阳虚的病人服用菊花后可能由于自身体质问题,不仅血压不下降,反而会出现血压升高的情况,故绝不可根据药理试验进行选药。

陈师认为中药治疗高血压不在于降压本身,而在于整体调节。中医药治疗高血压的价值在于改善中医证候,同时减轻服用西药带来的不良反应,以提高生活质量。

陈教授认为根据高血压病人所表现出来的伴随症状,病位主要在肝、心、脾,“肝体阴而用阳”,肝主疏泄,其用属阳,肝主藏血,其体属阴,肝失疏泄,肝气上逆,肝阴不足,肝阳上亢,皆可导致头痛甚至脑出血倾向;部分高血压病人体型偏胖,肥人多痰,痰湿困脾,久之脾虚不运,形成恶性循环,若痰饮凌心,则有心悸等;部分高血压病人有家族遗传病史,多为肝肾不足,先天不足所致。

如患者伴有头痛,平素心烦易怒,难眠,舌红苔黄脉弦滑者,辨证为肝阳上亢证,治宜平肝潜阳,予养肝之体清肝之用方加减;如患者伴有头痛,胃脘疼痛,餐后欲呕,畏寒肢冷者,辨证为肝寒犯胃证,方用吴茱萸汤加减;如患者表现为头晕,胸满心悸,舌苔白滑脉弦滑或沉者,辨证为中阳不足证,方用苓桂术甘汤加减;如患者表现为胸脘痞闷,食少便溏,体型偏胖,舌淡红苔白,脉滑者,辨证为脾虚痰湿证,治宜从痰论治,健脾化痰,方用二陈汤加减,兼有脾虚者用六君子汤加减;若患者见形体消瘦,头晕耳鸣,腰膝酸软,潮热盗汗者,治宜补益肝肾,方用六味地黄丸加减。

陈教授认为高血压、糖尿病的治疗,需要患者的积极配合,“再好的医生也只是半个医生,有半个医生是你自己的”,这是陈师常对患者说的一句话,自我监测血压、血糖,能较好地反映出其血压、血糖波动的情况,有利于医生调整用药,医患共同合作,方能事半功倍。

郑重申明:由于每个人的体质和病情不同,本案中的方药和计量仅适用于本案病人当时的病情。未经中医辨证诊治,不得照搬使用本案中的处方和计量。广大读者如有需要,医院诊治,以免贻误病情。■附桂八味丸加减治疗慢性咽炎案郑某,男,48岁,年5月12日初诊。自诉于年底始出现咽干不适,自觉咽中有痰黏感,每于受凉、劳作等情况下即加重。外院检查示:慢性咽喉炎。起病后患者曾用过阿莫西林、氧氟沙星等抗炎药及多种或清热利咽,或益气养阴的中成药以及外用鱼腥草、地塞米松等药物雾化治疗,收效一般。就诊时诉仍咽干有痰感,并伴见畏寒,乏力、睡眠质量一般。

主诉:咽部不适1年余。

刻诊:咽淡红,咽后壁见数个淋巴滤泡,稍充血,双侧扁桃体无肿大。未见化脓点及脓性分泌物,大便时溏,小便可,舌质淡红,舌苔白腻,脉大无力。

中医诊断:慢性咽炎。辨证论治:患者为慢性咽炎患者,现时无发热、局部化脓等急性感染征象,可予纯中药治疗。现阶段症状主要为咽干不适,咽中有痰感,伴有畏寒、大便溏等症状,咽部望诊仅是稍充血,色略暗红,不甚浮泽。结合舌脉象,考虑为肾阳不足,虚阳上越之候。治则:补肾助阳、引火归元,兼清虚热。处方:予附桂八味丸七剂加减治疗。熟地20g、附子10g、肉桂5g(焗服)、丹皮10g、泽泻10g、牡蛎30g(先煎)、茯苓15g、知母10g、龙骨30g(先煎)、牛膝10g、细辛6g、砂仁10(后下)。方中六味丸滋补肝肾,配伍龙骨、牡蛎咸寒入肝肾经潜浮越之虚阳,牛膝苦微寒,补益肝肾,有活血而引血下行、增上药镇潜之功。知母、丹皮清虚火,细辛为少阴肾经之药,引经而通阳气,破痰并除喉痹,合附子、肉桂小量使用,起导龙入海,引火归原之效,使龙雷之火下潜,阴阳协调。二诊:年5月20日服药后上证有所缓解,咽干症状明显减轻,精神纳眠好转,复诊时诉口干,咳少许白色痰。药已对证,故效不更方,本次在原方基础上去牛膝,加用白蔻仁5g(后下)、法夏10g以温中化痰,上方继用1周。二诊:年7月10日诉咽喉症状基本消失,因工作关系故未能及时复诊,药用完后。嘱其平素仍应注意饮食宜清淡为主,避风寒,防感冒,忌劳累过度,3月后随访,病情未复发。

慢性咽炎是临床上的常见病、多发病之一,多由于急性咽炎反复发作、长期烟酒过度、嗜食辛辣烧烤食物或受粉尘、有害气体刺激、各种鼻病或慢性扁桃体炎经常刺激咽部引起的。以咽部不适,或疼、或痒、或干燥感,灼热感、烟熏感、异物感等为主症,病程迁延,症状顽固,且易复发。

西医治疗能缓解症状,但复发率较高,该病属中医学“喉痹”、“梅核气”范畴,传统认为其主要病机为肺肾亏损,津液不足,阴虚火旺,虚火上炎咽喉所致,常因风热邪毒上攻咽喉,或饮食不甚,恣食辛燥刺激之品致热邪上蒸咽喉而急性加重,其本以阴虚夹痰瘀多见,发病上与肺、肾等脏腑密切相关。

陈教授根据多年临床实践,认为中医对慢性的诊疗有独到之处,临床上可以以中为主进行诊治。若风热上攻,多以银翘散加减治疗,若饮食不慎所致,多以楂曲平胃散合凉膈散加减;若肺胃阴虚,多以玉女煎为基方加减,而肺肾阴虚,则予麦味地黄丸加味。

陈教授尤其指出该病病机除与阴虚有关外,尚与脾胃及肝的疏泄功能密切相关,因脾胃是后天之本,人体精血津液化生之源,如脾胃功能失健,则津液无以化生,气机升降失调,以致咽失津液濡养,故产生一系列诸如咽干、咽痒、疼痛、异物感等不适;足厥阴肝经“布胁肋,循喉咙之后,上入颃颡”。

可见肝经循行与咽喉密切相关,又若肝失疏泄,肝气郁结,则气机不畅,条达无力,痰凝气滞,痰气交阻于咽喉,可发为喉痹。另外该病除有实火之外,也有虚火(无根火)致病,临床不可不识,不可不辩,正如《景岳全书·卷二十八》中说:“喉痹一证……然此证虽多由火,而复有非火证者,不可不详察也。盖火有真假……虚火不宜清者,即水亏证也;且复有阴盛格阳者,即真寒证也。”“又有火虚于下,而格阳于上,此无根之火,即肾中之真寒证也,非温补命门不可。”对于此类由命门火衰,格阳于上,无根之火上灼咽喉所致咽痛,必须以附桂八味丸等重镇潜阳之方剂加以治疗,若以清热利咽为法治疗,只会适得其反。

郑重申明:由于每个人的体质和病情不同,本案中的方药和计量仅适用于本案病人当时的病情。未经中医辨证诊治,不得照搬使用本案中的处方和计量。广大读者如有需要,医院诊治,以免贻误病情。■温胆汤加减治疗高血压(痰热内扰证)案蔡某,男,53岁,年1月21日初诊。自诉发现高血压2年余,血压最高/90mmHg,服用苯磺酸氨氯地平5mg,qd。近来血压控制不理想,波动在-/90-mmHg,伴见心中惊悸不安,健忘失眠,时有心烦,无胸痛、胸闷、气促等不适,胃脘痞闷,口苦口干,纳一般,二便调。既往史:否认冠心病、糖尿病等病史。

主诉:高血压2年余。

刻诊:舌红苔黄腻,脉弦滑。

查体:患者体胖。BP/95mmHg,HR80次/分,律齐,心肺检查未见明显异常。

辅助检查:血脂六项示:CHOL6.38mmol/L,TG2.92mmol/L,LDL-C4.62mmol/L,β-APOB1.29g/L。心电图未见明显异常。

中医诊断:高血压(痰热内扰证)。辨证论治:抽血检查提示患者有高脂血症情况,由于高脂血症是高血压的危险因素之一,控制血脂能辅助降压,故予阿托伐他汀10mg,qd口服调节血脂,并嘱患者低脂低盐饮食。因就诊时血压不高,故西药继续暂予苯磺酸氨氯地平5mg,qd口服。结合有关临床表现,中医考虑此为痰热内扰证。患者体胖,肥人多痰,痰气互阻,郁而化热,痰热扰心,则虚烦不眠,胆为“清净之腑”,胆主决断,若痰热犯胆,则易胆怯受惊。痰湿困脾,脾气不行,可见胃脘痞闷。舌红苔黄腻,脉弦滑亦为痰热内扰之症候。治则:清热化痰,理气清胆。处方:温胆汤加减法夏15g、陈皮5g、竹茹10g、茯苓15g、枳壳10g、石决明30g、牛膝30g、白术10g、砂仁10g(后下)、钩藤30g、甘草3g、田七片10g。七剂二诊:年1月27日药后好转,心慌症状及纳眠均有改善,血压控制可。考虑药已对证,守上方,西药继服。三诊:年2月5日血压控制良好,波动在-/80-90mmHg。复诊时诉胃脘胀闷,餐后尤甚,时有反酸嗳气,右肩部酸麻,眠一般,舌红苔黄白厚,脉沉滑。考虑为西药的副作用表现,可予中药辨证治疗缓解之。结合临床表现中医辨证为痰湿内扰,应从痰论治,治宜健脾化痰,予二陈汤合乌贝散七剂加减。方药如下:法夏10g、陈皮5g、白白蔻仁10(后下)、茯苓15g、甘草3g、砂仁10g(后下)、白术10g、鱼古30g、浙贝10g、丹参30g、远志15g、桑枝30g。西药继服。2周后复诊,谓原症状消失,血压控制良好。注:砂仁、厚朴、白蔻仁、木香及乌贝散为陈教授治疗因服用西药后出现饱胀、嗳气等肠胃症状时的常用药物,砂仁、木香行气导滞;厚朴降逆除满;白蔻仁温中化湿兼止呕;乌贝散制酸止痛。以上药物、药对符合脾胃生理特点,临证可根据病人具体的特点进行使用,效果良好。

原发性高血压是一种以体循环动脉压升高为主要表现的临床综合征,具体病因尚不明确,目前研究表明该病是由多种基因遗传、环境及多种危险因素相互作用所致的全身性疾病。

在中医学上并没有相应的病名,只有类似本病症候的病名,如“头痛”、“眩晕”、“心悸”等。在临床中,陈镜合教授认为,高血压的治疗重点在于降压,只有有效降压才能真正保护对应的心脑肾等靶器官,才能改善预后,因此治疗上必须根据相关的循证医学指南使用西药,以达到有效降压、药效持久、控制血压平稳的目标。

而对于中医药在高血压上的运用,陈师反对脱离中医辨证而根据药理作用选用有降压疗效的中药进行治疗的模式,因为大多数的中医都是复方,含有不同的成分,比如菊花,研究表明白菊花含有含菊甙、腺嘌吟、氨基酸、水苏碱、胆碱等等许多成分,起降压作用的仅仅是其中一两种成分,相同的中药进入不同的个体,由于体质不同,对中药的反应也不尽相同,如部分阳虚的病人服用菊花后可能由于自身体质问题,不仅血压不下降,反而会出现血压升高的情况,故绝不可根据药理试验进行选药。

陈师认为中药治疗高血压不在于降压本身,而在于整体调节。中医药治疗高血压的价值在于改善中医证候,同时减轻服用西药带来的不良反应,以提高生活质量。

陈教授认为根据高血压病人所表现出来的伴随症状,病位主要在肝、心、脾,“肝体阴而用阳”,肝主疏泄,其用属阳,肝主藏血,其体属阴,肝失疏泄,肝气上逆,肝阴不足,肝阳上亢,皆可导致头痛甚至脑出血倾向;部分高血压病人体型偏胖,肥人多痰,痰湿困脾,久之脾虚不运,形成恶性循环,若痰饮凌心,则有心悸等;部分高血压病人有家族遗传病史,多为肝肾不足,先天不足所致。

如患者伴有头痛,平素心烦易怒,难眠,舌红苔黄脉弦滑者,辨证为肝阳上亢证,治宜平肝潜阳,予养肝之体清肝之用方加减;如患者伴有头痛,胃脘疼痛,餐后欲呕,畏寒肢冷者,辨证为肝寒犯胃证,方用吴茱萸汤加减;如患者表现为头晕,胸满心悸,舌苔白滑脉弦滑或沉者,辨证为中阳不足证,方用苓桂术甘汤加减;如患者表现为胸脘痞闷,食少便溏,体型偏胖,舌淡红苔白,脉滑者,辨证为脾虚痰湿证,治宜从痰论治,健脾化痰,方用二陈汤加减,兼有脾虚者用六君子汤加减;若患者见形体消瘦,头晕耳鸣,腰膝酸软,潮热盗汗者,治宜补益肝肾,方用六味地黄丸加减。

陈教授认为高血压、糖尿病的治疗,需要患者的积极配合,“再好的医生也只是半个医生,有半个医生是你自己的”,这是陈师常对患者说的一句话,自我监测血压、血糖,能较好地反映出其血压、血糖波动的情况,有利于医生调整用药,医患共同合作,方能事半功倍。

郑重申明:由于每个人的体质和病情不同,本案中的方药和计量仅适用于本案病人当时的病情。未经中医辨证诊治,不得照搬使用本案中的处方和计量。广大读者如有需要,医院诊治,以免贻误病情。■附桂理中汤加减治疗咳嗽案陆某某,男性,57岁,年3月9日初诊。患者自诉两周前劳累过度后起病,起初咳黄色痰,量多,并有轻微恶寒发热,曾服用头孢类抗炎药及左氧氟沙星分散片、化痰片等药,热退,但其余症状改善一般,遂前来就诊。

主诉:反复咳嗽、咳痰8年余,加重2周。

刻诊:咳嗽,咳声低沉,痰白稀,量多易咯出伴有畏寒肢冷,腹胀嗳气纳差,无恶寒发热、咽痛、鼻塞流涕等不适,纳一般,小便可,大便细软偏烂,舌淡苔白腻,脉濡。双肺可闻少许湿性啰音及痰鸣音。

中医诊断:咳嗽。分析:四诊合参,患者有咳白痰、畏寒肢冷、腹胀嗳气、大便偏烂、双肺可闻少许湿啰音及痰鸣音等表现。辨证:脾肾阳虚,痰湿蕴肺,肺失肃降。治则:温肾健脾,祛湿化痰。处方:因抗炎药有伤脾胃正气之虑,且此时肺部感染之象不甚严重,可单予中药治疗。方用附桂理中汤七剂加减,加大陈皮用量至15g以增强化痰之力。方药如下:党参30g、白术10g、炙甘草3g、干姜10g、茯苓15g、熟附子10g(先煎)、厚朴10g、陈皮5g、肉桂5g(焗服)、法半夏10g、柿蒂20g、砂仁10g(后下)。二诊:年3月16日自诉服药后咳嗽已明显减轻,余症均较前好转。考虑药已对证,守方继予7剂。三诊:年3月23日诉上症进一步减轻,基本无咳嗽,纳眠有所改善。本次原方去柿蒂,加用山药、五味子各10g,继服7剂以巩固疗效。《类证治裁》云“肺为气之主,肾为气之根”,肾主纳气,摄纳肺所吸清气,保持吸气的深度,防止呼吸表浅。临床见咳嗽久治不愈,缠绵反复,辨证遣方责之于肺脾之余,也应注重肾之固摄。尤其老年人或体弱者,肾阳不足,肺吸人之清气不能下纳于肾,《内经》谓“脾为生痰之源”,而中焦脾土所生之痰涎上壅于肺脏以致上实下虚,出现反复咳嗽气促,胸满憋闷,咳痰清稀,舌苔白,脉沉细或弦滑者,治宜温肾养气,化痰降逆,可用苏子降气汤加减。若患者脾肾不足,水气不化,水饮内停上逆犯肺,出现长期反复咳嗽,痰白稀,量多,呼吸表浅,或呼多吸少,动则气喘,腰膝酸软,甚者有畏寒肢冷,面色苍白等症状,可用陈夏六君子汤合三子养亲汤健脾化痰,偏肾阳虚者加补骨脂、覆盆子等温肾壮阳纳气,偏肾阴虚者加五味子滋肾敛肺纳气,若脾肾阳虚甚者则易附桂理中丸加强温阳之功。郑重申明:由于每个人的体质和病情不同,本案中的方药和计量仅适用于本案病人当时的病情。未经中医辨证诊治,不得照搬使用本案中的处方和计量。广大读者如有需要,医院诊治,以免贻误病情。■温胆汤合瓜蒌薤白半夏汤加减治疗心悸案颜某某,男性,51岁,年6月1日初诊。患者2月前出现双下肢水肿,气促心悸,胸闷胸痛,活动后症状加重,于外院就诊时诊断为冠心病、心功能不全,以地高辛、速尿、降压药等对症处理后,水肿已消,但仍活动后心悸气促,生活难以自理,遂有家属搀扶来陈师门诊求医。

主诉:劳累后气促心悸2月。

刻诊:气促心悸,心慌胸闷,活动后加剧,偶咯黄痰,无咳嗽,眠多梦,纳般,二便正常。舌质红苔薄黄,脉滑数。

既往史:高血压、冠心病史。

查体:无特殊,心彩超示患者肺动脉重度高压,二、三尖瓣轻度返流,心包少许积液。

中医诊断:心悸。辨证:痰浊痹阻胸阳、心虚胆怯。治则:理气化痰、开胸行气。处方:温胆汤合瓜蒌薤白半夏汤加减法夏10g、陈皮10g、茯苓15g、甘草5g、白术10g、瓜蒌皮10g、薤白15g、枳壳10g、竹茹10g、大枣10g、白蔻仁10g(后下)。二诊:年6月8日服上方七剂,心悸气促明显好转,能自行散步,尚夜寐梦多,前方加远志10g再予七剂,西药用药方案不变。三诊:年6月15日偶有心悸气促,胃纳转佳,诉四肢恶寒,舌质淡苔薄白,脉缓。痰浊已化,卫阳不足,守前方稍作加减:法夏10g、陈皮10g、茯苓15g、甘草5g、白术10g、瓜蒌10g、薤白15g、桂枝10g、党参15g、黄芪30g、白蔻仁10g(后下)。四诊:年7月6日已无明显心悸气促,患者诉自行登白云山未见气促心悸,四肢恶寒亦好转,舌质淡苔薄白,脉缓。继予四诊方配合开心片调理善后。此患者初诊时气促心悸,一般活动明显受限,心功能已达3级,经陈师中医治疗后,已可登白云山,心功能已恢复至1-2级。患者心悸气促本为心功能不全引起,西医予强心、利尿、扩张血管降压等处理,症状理应好转,为何此患者症状一直没有缓解?陈师认为西医无法认识到痰浊对心得影响,而早在《金匮要略·胸痹心痛短气病脉证治》对“痰浊闭阻胸阳”已有详尽之理法方药,如瓜蒌薤白白酒汤、枳实薤白桂枝汤、瓜蒌薤白半夏汤等汤证。此患者就诊时辨为痰浊痹阻胸阳,但已有化热之势,故投温胆汤合瓜蒌薤白半夏汤,痰浊得化,胸阳得振,则诸症皆平。

现时不少中医生在治疗心衰之中,往往类比西医“强心利尿扩血管”的原则,认为心衰病人的中医药方剂均应“活血温阳利水”,导致机械化用药,失去中医辨证论治的特色。陈师在此病例的诊治过程之中,并没有死板地抓住“心衰必补、心衰必利”的教条指导临床用药,而是捕捉病机,辨证施治,该患者在痰浊得化后心衰的症状便随之好转,说明中医治疗心衰不能简单而机械化地套用用西医原则用药。

郑重申明:由于每个人的体质和病情不同,本案中的方药和计量仅适用于本案病人当时的病情。未经中医辨证诊治,不得照搬使用本案中的处方和计量。广大读者如有需要,医院诊治,以免贻误病情。■吴茱萸汤加减治疗寒性头痛案赵某某,男性,45岁,年7月12日初诊。诉2年前即反复头痛发作,多于前额及巅顶部明显,呈麻痛样,无向他处放射,自服去痛片后可缓解。本次在2周前淋雨后起病,头痛每次发作持续约10~30分钟不等,程度较为剧烈,得温则减,伴头晕、呕吐涎沫。自服去痛片、必理通等药无效,外院查CT、TCD、脑电图检查未发现明显异常,考虑神经性头痛,予服卡马西平等药效果一般。

主诉:反复发作性头痛2年余,再发2周。

刻诊:头部畏寒、口干。舌淡、苔白,脉弦。

查体:BP/70mmHg,双侧瞳孔等圆等大,脑膜刺激征(-),病理反射未引出。

中医诊断:寒性头痛。辨证论治:患者本次淋雨受凉后急性起病,头痛得温则减,痛甚发作时伴见呕吐涎沫。辨证:浊阴上犯,厥阴头痛。治则:温经散寒,通络止痛。处方:吴茱萸汤五剂加减。卡马西平效果一般,故换为对乙酰氨基酚片(1片必要时)及地西泮片(5mg,睡前服用)对症服用。中药先予4剂,方详如下:吴茱萸20g、党参20g、川芎30g、全蝎10g、地龙10g、蜈蚣2条、大枣10g、当归10g、生姜5片。二诊:年7月15日服药4剂后上证明显好转,头痛发作痛势减轻,未有服用所开之西药,考虑药已对症,守原方续进6剂,痛势再减,随访1月未见复发。注:厥阴肝经与督脉会于巅项,寒邪上犯,清阳被扰故发为头痛,浊阴上犯伴见呕吐涎沫。《伤寒论》第条:“干呕吐涎沫,头痛者,吴茱萸汤主之。”的记载,本例患者药证相合,故以吴茱萸汤作基方加减治疗,伍用全蝎、地龙、蜈蚣等虫类搜风药,引药直达巅顶,使寒邪除,浊阴散,头痛得愈。

陈教授对此喜用吴茱萸汤加减,患者头痛剧烈,并有眩晕等风痰上扰之象,故加用全蝎、蜈蚣等搜风通络之品。

头痛是指局限于头颅上半部,包括眉弓、耳轮上缘和枕外隆突连线以上部位的疼痛。古医籍纳入“首风”、“脑风”、“头风”、“偏头痛”、“真头痛”诸门,是临床上的常见症、多发症。祖国医学历代医家认为,头部经络为诸阳经交会之处,凡五脏精华之血,六腑清阳之气,都上会于此。若六淫外侵,七情内伤,升降失调,郁于清窍,清阳不运,皆能致头痛;新感为头痛,久病为头风。大抵外感多实证,治宜疏风祛邪为主;内伤头痛,多属虚证,治宜平肝、滋阴、补气、养血、化痰、祛瘀等为主。

陈教授认为,头痛为许多疾患的表现,既可为颅内因素,同样也可为颅外因素所致,因此首诊时务必明确有否颅内器质性病变,是否夹杂有喷射性呕吐、视物模糊、肢体活动障碍等危侯,临床排除了这些急危重症的征兆后,才能有的放矢地进行内科治疗。

在中医辨证上,陈教授十分重视风、痰、瘀三邪在头痛发病中的地位,认为无论是外风还是内风,均易挟寒、湿、热、痰、饮、瘀、火等病理因素而发病,而且“风为百病之长”、“高巅之上,惟风可到”、“伤于风者,上先受之”;另头为清窍,诸阳之汇,风阳上扰,最易夹杂痰瘀二邪,若失治,二邪阻络,使病程缠绵,头痛经久难愈。故风、痰、瘀三邪是头痛疾病发生发展的重要环节,它决定头痛的主要病理性质、演变及转归。

外感头痛多因外邪上扰清空,壅滞经络,导致络脉不通;而内伤头痛多与肝、脾、肾尤其是肝脏功能失调以及血瘀阻络有关,在拟方上,如辨证为外感头痛,多以川芎茶调散加减,热象明显则重用石膏,多时可至60g;如辨证为寒性头痛,多以吴茱萸汤加减;肝阳上亢所致头痛,以羚羊钩藤汤或镇肝熄风汤加减治疗(方中羚羊角可用水牛角替代);血瘀头痛,多以通窍活血汤化裁;虚性头痛,常合补中益气汤合六味地黄丸加减,选药上陈教授往往根据头痛部位的不同酌情选用引经药,如为太阳头痛;以羌活、防风、桂枝为使;阳明头痛,则以白芷、葛根为用;少阳头痛,多以川芎为主,多时可用至20~30g;少阴头痛,多用细辛、独活。

另外陈教授喜伍用虫类药,认为该类药物一来具有搜风通络的特点,二来能活血化瘀,对于久病血瘀所致的头痛,效果良好。另首诊时如头痛发作明显,可适当予对乙酰氨基酚、地西泮等西药对症处理,以起到快速镇痛、镇静的作用,陈教授据其临床经验指出,合理联用镇静药,可对中药起到协同作用。

郑重申明:由于每个人的体质和病情不同,本案中的方药和计量仅适用于本案病人当时的病情。未经中医辨证诊治,不得照搬使用本案中的处方和计量。广大读者如有需要,医院诊治,以免贻误病情。■补中益气汤治疗发热案刘某某,女性,32岁,年12月7日初诊。自诉3年前在外院开颅行脑膜瘤切除术,之后3年来经常感冒,感冒愈后一般会低热,医院曾作血、尿、大便常规、生化常规、肿瘤全套、胸片、超声心动图及风湿免疫等相关检查,均未见异常。经抗炎退热等处理后,约5~7天后热退。类似情况每月至少1次,多番求治未果。

主诉:反复发热3年。

刻诊:低热,自觉头晕乏力,纳眠一般,二便调。

查体:T37.5℃,P95次/分,神疲力乏,面色晄白,咽无充血,双扁不大,双肺呼吸音清。舌体稍胖大,边有齿印,质淡,苔白稍厚,脉弱。

中医诊断:发热。辨证论治:四诊合参并结合相关检查,考虑患者属内伤发热的一种,因无肿瘤、慢性感染性疾病证据,考虑为功能性发热,西医对此效果一般,应予纯中医治疗。四诊合参,患者证属气虚发热,以补中益气,甘温除热为治疗大法。治则:补中益气,甘温除热。处方:以7剂加减,方药如下:党参30g、当归15g、甘草5g、黄芪15g、陈皮10g、白术10g、升麻10g、白薇10g、银柴胡15g、丹皮10g、地骨皮15g。嘱停所有西药,注意劳逸结合,避免过度劳累。二诊:年12月15日诉服药2剂后热退,至今无发热,自觉头晕乏力好转,并诉眠差。舌脉同前。考虑药已对症,效不更方,继予上方7剂。三诊:年12月22日诉本周无感冒及发热,睡眠有少许改善,但近一周觉疲乏加重。舌稍大,边齿印,苔白厚,脉弱。考虑有湿困脾胃之象,故加用薏苡仁等健脾化湿,共7剂,方详如下:党参20g、当归15g、炙甘草5g、黄芪15g、陈皮10g、白术10g、柴胡15g、升麻10g、绵茵陈30g、苍术10g、白薇10g、薏苡仁30g。四诊:年1月13日诉三周来无感冒及发热,头晕乏力也有所好转,唯因事务繁忙,睡眠仍不理想。舌体稍胖大,边有齿印,质淡红,苔白稍厚,脉缓。继予上方加减治疗,伍用酸枣仁、夜交藤安神助睡眠,共14剂,方详如下:党参30g、当归15g、炙甘草5g、黄芪15g、陈皮5g、白术10g、柴胡15g、升麻10g、夜交藤30g、白芍10g、酸枣仁20g。五诊:年4月12日诉上次来诊至今,一直无感冒及发热,睡眠质量亦有改善,其中今年3月至今未再服中药。因近来事务繁忙,昨天觉低热感(实测体温36.8℃),今晨晨起大便烂,伴疲乏感,末次月经量多,并有血块。舌体稍胖大,边有齿印,质淡红,苔薄白,脉缓。考虑症状又有反复,辨证同前,继予补中益气汤为基方加减治疗。方详如下:党参30g、当归15g、炙甘草5g、黄芪15g、陈皮10g、三七10g、升麻10g、苍术10g、银柴胡15g、白术10g、地骨皮15g。其后随访诸症均有改善。注:本案患者脑膜瘤术后三年间反复感冒低热,多方求治未果,属疑难之证。陈老分析,患者开颅术后元气大伤,气虚卫外不固,营卫失和,故易受风邪侵袭。加之每每感冒时便予抗炎退热药,汗出过多而致气虚更甚。虽外感之时有风邪在表,但究其本,乃中气不足故也。故见反复低热、头晕疲乏,而且每于事务繁忙时症状加重,舌脉均为中气不足之征。恰如李杲所言:“饮食不节则胃病,胃病则气短,精神少,而生大热。”治疗应遵循《内经》“损者益之”、“劳者温之”的治疗原则,始终以补中益气汤为主方甘温除热以治其本,随证加用清虚热、化湿滞之品以治其标,患者服药后效果斐然。若见发热而投苦寒清热或辛温发汗之剂,则徒伤脾胃,令气虚益甚。

内伤发热是指因气血阴阳亏虚,脏腑功能失调导致的发热。一般起病较缓,病程较长,热势轻重不一,但以低热为多,或自觉发热而体温并不升高,常由功能性发热、肿瘤、血液病、结缔组织病、慢性感染性疾病如肺结核、内分泌疾病、术后等原因引起。

传统医学对内伤发热有大量的文献记载,《内经》中有关于内伤发热的记载,如《素问》中便有“阴虚则内热,阳盛则外热”的记载,并指出其病机为“有所劳倦,形气衰少,谷气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气热,热气熏胸中,故内热”,这是劳倦内伤、脾虚发热及甘温大热的理论基础。张仲景在《金匮要略·血痹虚劳病》篇指出虚劳发热有“手足烦热”的表现,并创立小建中汤治疗,可视为甘温除热法的先声。《诸病源候论》提出了阴虚发热的机理为“阴气不足,阳气有余”。钱乙《小儿药证直诀》中将肾气丸化裁为六味地黄丸,为阴虚内热治疗创制了一个重要方剂。

金元时代李东垣在《脾胃论》一书中提出用补中益气汤为代表的甘温除大热法对气虚发热进行治疗,取得良好的临床疗效,一直为后世所推崇。明《景岳全书》一书提到“内生之热,则有因饮食而致者,有因劳倦而致者,有因酒色而致者,有因七情而致者,有因药饵而致者,有因过暖而致者,虽其所因不同,在内者但当察脏腑之阴阳”,并指出“阳虚者亦能发热,此以元阳败竭,火不归元也”,这是对内伤发热认识的一个突破,在此基础上,创立左归饮、右归饮等滋肾壮水及温肾补阳的方剂;清代医家王清任在《医林改错》提出了瘀血发热的特点,并拟血府逐瘀汤进行治疗。陈教授认为传统中医对内伤发热的认识较西医全面,治疗具有独到优势,故临床上对此类患者常提倡予中药进行治疗,极少用西药退热。

郑重申明:由于每个人的体质和病情不同,本案中的方药和计量仅适用于本案病人当时的病情。未经中医辨证诊治,不得照搬使用本案中的处方和计量。广大读者如有需要,医院诊治,以免贻误病情。■桑菊饮合苇茎汤治疗感冒案袁某某,男性,55岁,年10月15日初诊。诉三天前不慎受凉后起病,起初觉恶寒、身热、咳嗽,自服百服宁、阿莫西林等药效果一般,现恶寒甚,骨节酸痛,体温波动于38.5℃左右,咳嗽较前明显,痰多色白而难咯出,伴见轻微气短、咽干微痛、口干等不适。

主诉:发热恶寒、肢体酸痛、咳嗽3天。

刻诊:舌质淡苔薄白,脉浮缓,尺肤微热。

查体:查见T38.2℃,P90次/分,咽充血(+),双侧扁桃体不大,心肺等一般体查未见明显异常。

中医诊断:感冒。辨证论治:患者有发热、口干、尺肤热、咽痛等温病之热象,同时也具有恶寒重、咳白痰、乏力等虚寒表现,属虚实夹杂,寒热相兼之病案,陈师遇此病例时,常先以某一明显的证候为主进行辨证论治,本病人热象较明显,故先用桑菊饮合苇茎汤3剂,方详如下:桑叶12g、菊花10g、杏仁10g、桔梗10g、连翘10g、薄荷6g(后下)、甘草5g、陈皮6g、苇茎20g、桃仁10g、冬瓜仁10g。二诊:翌日咽已不痛,三天后复诊,诉热退,仍有恶寒,轻微气短,痰多,呈泡沫状、易咯出,舌质淡红,舌苔薄白,脉紧,双肺未闻干湿性啰音,其余查体大致同前,考虑热象已消,现外寒内饮的矛盾已明显暴露。即改用与前相反的治法,宣肺散寒蠲饮、定喘止咳。用小青龙汤3剂继服,方详如下:干姜10g、细辛6g、五味子10g、桂枝10g、麻黄5g、款冬花15g、紫菀10g、陈皮6g、法夏10g。服药3剂后,电话随访,谓症状痊愈。注:本例患者为虚实夹杂,寒热相兼的感冒病人,为临床上最常见的类型之一,面对此类病人,可以先抓住其中比较明显的不适作为主要矛盾优先考虑,待主症去后次症表现便会突出,而且这时临床表现便会相对简单,较易辨证用药,避免虚虚实实之忌,这是陈师处理这种病人的经验心得。

感冒,是指感受风邪或时行疫毒,导致肺卫失和,以鼻塞、流涕、喷嚏、头痛、恶寒、发热、全身不适等为主要临床表现的外感疾病。病情轻者称为“伤风”、“冒风”、“冒寒”;病情重者称为重伤风。此病全年均发,尤以冬春季为多,由于外邪的性质、四季的气候变化以及个人的体质不同,在临床上表现有风寒、风热、暑湿、体虚感冒之别。临床上以虚实夹杂、寒热相兼的感冒比较常见。

陈教授认为,中医对于感冒一病的治疗,有其独到的经验和辨治理论,较之西医单纯而机械的对症处理,有着一定的优势,面对此类病人可以以纯中医治疗。在中医临证选药上,切忌不分寒热虚实,或墨守陈规地认为岭南湿热之地,感冒必多以风热或夹湿为主,或套用西医理论认为炎症即热证,热证则需要清热解毒,所有感冒方中一律须投以清热祛湿之药物等。因为随着自然环境及社会生活方式的变迁,岭南人体质变化较大,不少现代人因为较大的工作压力以及不良的生活习惯,体质常偏虚,因虚致实的情况较为普遍,因此辨别寒热虚实以及结合病人体质进行辨证尤其重要。

在临床中,若属风热感冒,陈教授多以桑菊饮、银翘散等加减;风寒感冒多以荆防败毒散、桂枝汤或十神汤加减;胃肠型感冒多以藿香正气散加减,虚人感冒多以补中益气汤或小柴胡汤、人参败毒散等加减;如兼夹燥邪,凉燥者杏苏散清宣凉燥,温燥者易桑杏汤清宣温燥,夹杂湿邪者多以佩兰、豆蔻、香薷之品芳化湿浊,如湿滞中焦,喜予苍术、陈皮、厚朴、绵茵陈等化湿;如中焦气滞,仿香苏散之意,多伍用香附、紫苏叶、陈皮之品;鼻窍不通者多用苍耳子散加减。

郑重申明:由于每个人的体质和病情不同,本案中的方药和计量仅适用于本案病人当时的病情。未经中医辨证诊治,不得照搬使用本案中的处方和计量。广大读者如有需要,医院诊治,以免贻误病情。■吴茱萸汤合当归四逆汤治疗头晕案李某某,女性,73岁,年1月27日初诊。自诉近1年来反复头晕头胀痛,每于遇寒、劳累后更甚,并常易疲劳、乏力、纳差,进食凉物则有腹痛返酸、畏寒肢冷。青光眼术后2年,否认高血压、糖尿病等。

主诉:反复头晕头胀痛1年余。

刻诊:舌淡红苔白,脉弦细。

查体:BP/90mmHg,P85次/分,懒言少语,转颈试验(-),四肢肌张力及肌力对称正常。

中医诊断:头晕。辨证论治:此患者首诊体查中未提示有颈椎病、高血压等的常见致病因素以及心脑血管病急危证候,可予纯中药治疗。陈教授认为患者头晕反复发作,遇寒加剧,并常易疲劳,此为中阳不足,肝胃不和之证。中阳不足,肝寒上逆,上扰清阳,且肝之经脉“连目系,上出额,与督脉会于颠”,肝胃不和,胃中虚寒,进食凉物则有腹痛泛酸,四肢失脾胃之温煦,则畏寒而肢末冷,故治疗应予温中散寒,和胃降逆,方以吴茱萸汤合当归四逆汤7剂加减,详如下:吴茱萸6g、党参15g、生姜5片、桂枝12g、大枣20g、当归15g、白术10g、白芍10g、川芎10g、白芷10g、炙甘草6g。方中以吴茱萸汤温中降逆,当归四逆汤温经散寒,合用白芷散寒通窍止头痛,川芎活血行气止痛。二诊:年2月3日服药上症减,诉近来受凉后,头痛头晕症状有所反复,发作明显时包裹头部则舒,无鼻塞流涕,大便烂,舌淡红苔白厚,脉浮细。辨证论治:陈教授认为患者感受风寒后症状又有反复,得温则减,证属寒客经脉,需在温中补虚的基础上辅以散寒祛风之品,本次仍以吴茱萸汤7剂加减,详如下:吴茱萸6g、党参30g、生姜5片、桂枝12g、大枣20g、黄芪30g、白术10g、茯苓15g、厚朴10g、羌活10g、藁本10g、三七10g。三诊:年2月11日服药后上症好转,现仍时有头晕,发作程度较前减轻,仍觉较易疲劳,舌质淡红,苔白,脉弦紧,重按无力,本次考虑虚劳的表现较为突出,故予黄芪桂枝五物汤合当归四逆汤加减,方详如下:当归10g、通草10g、生姜5片、细辛6g、大枣10g、吴茱萸6g、黄芪30g、桂枝12g、白芍10g、白术10g。嘱其避风寒,服药完毕后可自行煮当归生姜羊肉汤服食以温煦血脉,3月后偶门诊随访,谓上次头痛、头晕症状已基本痊愈,但每于唯受风寒后症状即反复,每次自行予病历记载上之中药服用后即可明显缓解。

眩晕,是一种运动性或位置性错觉,其轻者闭目可止,重则如坐车船,或天旋地转,起伏不定,并伴有呕吐、出冷汗等不适,是临床上的一个常见症状。中医对眩晕的论述最早见于《内经》,在《素问·至真要大论》中有“诸风掉眩,皆属于肝”的记载;《灵枢·口问》提到“故上气不足,脑为之不满,耳为之苦倾,目为之眩”,《灵枢·海论》载有“髓海不足,则脑转耳鸣,胫酸眩冒,目无所视”,后世医家对此亦有许多精妙的论述,如朱丹溪提出“无痰不作眩”,明代张景岳提出“无虚不作眩”的观点,认为眩晕证“虚者居其八九,兼火兼痰者,不过十中一二耳”。目前中医通常把眩晕分为肝阳上亢、痰浊中阻、气血亏虚、肾精亏虚、瘀血内阻等几个证型进行辨治。

陈师根据其多年临床观察,认为眩晕一病有实有虚,虚多责之脾肾,实多为痰瘀使然,而其中病机关键不离乎脾胃功能失调,这是因为脾胃为元气之本,气血营卫生化之源,倘脾胃损伤,则气血生化乏源,清空失养,发为虚性眩晕;其二,脾主水湿运化,脾胃为气机升降之枢纽,脾胃又为易受邪之地,倘脾胃受损,水湿内停,阻于中焦,气机升降失常,导致清阳不升,浊阴不降,清窍失温或为浊瘀所蒙,则发而为眩晕。

故临证中陈师尤其注意从调理脾胃入手治疗眩晕。若脾阳不足,清阳不升,症见眩晕,或有心悸、胃脘痞闷,舌红或淡红,苔白,脉沉滑者,轻则以半夏白术天麻汤或陈夏六君子汤类方化裁,重则以吴苓汤加减;若痰热上扰清窍者,症见眩晕,心烦失眠等,舌红苔黄,脉滑等,多以温胆汤加减清热化痰;若为痰饮内盛所致眩晕,有时非得以攻下逐水法不能取效,如十枣汤、控涎丹之辈;气虚不能濡养清窍,症见眩晕,疲劳乏力,舌淡红苔白,脉滑细,多以补中益气汤加减;如气血两虚,多以黄芪桂枝五物汤化裁。眩晕日久,又常兼见肝肾不足之证,此时又应注意明辨有否腰膝酸软、视物模糊等肝肾亏虚之表现,倘若肾阴不足,症见头晕眼花,耳鸣腰酸,舌红少苔脉沉细,多以六味地黄丸加减,甚者以左归丸加减滋阴补肾,填补精髓;若为肝寒上逆,清窍失养,导致眩晕头痛,喜以棉帛裹头,恶心呕吐清涎,舌淡苔白,脉沉细,多以吴茱萸汤加减温中补虚和胃;除上述病机外,陈教授认为肝气郁结亦为眩晕的重要病机,肝气郁结,肝体阴而用阳,肝气失调,肝体失于柔和,则有肝郁血虚,血虚不能濡养清窍,则病眩晕,神疲纳少,脉弦或细均为辨证要点,此时多以逍遥散加减疏肝养血理脾。

此外,陈师指出,中医药虽对眩晕的诊治有独到经验,但眩晕一证间或为中风、心功能不全等危候的兼证,故临证时不可不识,不可不辩,尤其对于眩晕而兼有肢体活动障碍、喷射性呕吐等症状的病人,必须立刻查头颅CT以除外脑血管意外可能;患者如有胸闷不适、大汗淋漓、面色苍白等表现,则应马上行心电图检查除外心肌梗死等心血管急症可能。另眩晕又常可为高血压、颈椎病、颈动脉狭窄等因素所致,故在使用中医药治疗应注意此类致病因素可能,尤其当疗效欠佳时,需运用西医的辅助检查(如颈椎片、颈动静脉彩超、TCD等)明确病因。

郑重申明:由于每个人的体质和病情不同,本案中的方药和计量仅适用于本案病人当时的病情。未经中医辨证诊治,不得照搬使用本案中的处方和计量。广大读者如有需要,医院诊治,以免贻误病情。■补中益气汤治疗头痛案谢某某,男性,42岁,年10月8日初诊。诉2年前感冒后开始出现头痛,曾服用对乙酰氨基酚、太极通天液等药物,效果一般,头痛多因劳而作,时作时止,发作时巅顶处明显,痛连鼻、喉,并伴咽干、恶风感,睡眠差,胃纳一般,二便尚调,医院用静滴丹参注射液,口服脑络通、西比灵等药物等治疗,未见明显好转。

主诉:反复头痛2年余。

刻诊:患者诉头痛,性状大致同前,无神经系统定位症状,病理反射未引出,神疲力乏,舌淡红、苔薄黄,脉细而弦。

查体:行头颅CT及TCD、脑电图未见异常。

中医诊断:头痛。辨证论治:陈师考虑认为病初乃感受风邪所致,风邪上扰清空,故头痛,痛连鼻喉,因治疗失当,风邪未除,又久病正气亏虚,并痰瘀阻络,故头痛经久不愈。头痛因劳而作,发作时伴见恶寒、乏力,均是肺脾气虚的表现,故治疗上当以扶正祛风为法,选补中益气汤7剂加减,方详如下:黄芪20g、党参10g、白术10g、防风10g、白芷10g、菊花10g、蜈蚣2条、全蝎10g、当归10g、陈皮6g、甘草3g。因头痛程度不甚剧烈,故首诊时暂不用西药对症处理。二诊:年10月13日服前方后患者头痛有所减轻,睡眠好转,诉服药后轻微腹痛,舌红、苔薄白,脉细,考虑药物反应所致,嘱患者饭后服药,以减轻上述不适,上方加用山药10g,厚朴6g,再予7剂。三诊:年10月20日患者诉头痛基本消失,睡眠佳,仍有轻微乏力感,其余无特殊不适,舌脉未见异常。考虑肺脾气虚之候,予中成药补中益气丸口服善后调理。其后随访无诉不适。注:本例患者为虚性头痛,以肺脾气虚为主要表现,故治疗上始终以健脾益气为辨治方向而取效。

头痛是指局限于头颅上半部,包括眉弓、耳轮上缘和枕外隆突连线以上部位的疼痛。古医籍纳入“首风”、“脑风”、“头风”、“偏头痛”、“真头痛”诸门,是临床上的常见症、多发症。祖国医学历代医家认为,头部经络为诸阳经交会之处,凡五脏精华之血,六腑清阳之气,都上会于此。若六淫外侵,七情内伤,升降失调,郁于清窍,清阳不运,皆能致头痛;新感为头痛,久病为头风。大抵外感多实证,治宜疏风祛邪为主;内伤头痛,多属虚证,治宜平肝、滋阴、补气、养血、化痰、祛瘀等为主。

陈教授认为,头痛为许多疾患的表现,既可为颅内因素,同样也可为颅外因素所致,因此首诊时务必明确有否颅内器质性病变,是否夹杂有喷射性呕吐、视物模糊、肢体活动障碍等危侯,临床排除了这些急危重症的征兆后,才能有的放矢地进行内科治疗。

在中医辨证上,陈教授十分重视风、痰、瘀三邪在头痛发病中的地位,认为无论是外风还是内风,均易挟寒、湿、热、痰、饮、瘀、火等病理因素而发病,而且“风为百病之长”、“高巅之上,惟风可到”、“伤于风者,上先受之”;另头为清窍,诸阳之汇,风阳上扰,最易夹杂痰瘀二邪,若失治,二邪阻络,使病程缠绵,头痛经久难愈。

故风、痰、瘀三邪是头痛疾病发生发展的重要环节,它决定头痛的主要病理性质、演变及转归。外感头痛多因外邪上扰清空,壅滞经络,导致络脉不通;而内伤头痛多与肝、脾、肾尤其是肝脏功能失调以及血瘀阻络有关,在拟方上,如辨证为外感头痛,多以川芎茶调散加减,热象明显则重用石膏,多时可至60g;如辨证为寒性头痛,多以吴茱萸汤加减;肝阳上亢所致头痛,以羚羊钩藤汤或镇肝熄风汤加减治疗(方中羚羊角可用水牛角替代);血瘀头痛,多以通窍活血汤化裁;虚性头痛,常合补中益气汤合六味地黄丸加减,选药上陈师往往根据头痛部位的不同酌情选用引经药,如为太阳头痛;以羌活、防风、桂枝为使;阳明头痛,则以白芷、葛根为用;少阳头痛,多以川芎为主,多时可用至20~30g;少阴头痛,多用细辛、独活。

另外陈师喜伍用虫类药,认为该类药物一来具有搜风通络的特点,二来能活血化瘀,对于久病血瘀所致的头痛,效果良好。另首诊时如头痛发作明显,可适当予对乙酰氨基酚、地西泮等西药对症处理,以起到快速镇痛、镇静的作用,陈教授据其临床经验指出,合理联用镇静药,可对中药起到协同作用。

郑重申明:由于每个人的体质和病情不同,本案中的方药和计量仅适用于本案病人当时的病情。未经中医辨证诊治,不得照搬使用本案中的处方和计量。广大读者如有需要,医院诊治,以免贻误病情。■龙胆泻肝汤加减治疗失眠案蔡某某,女性,18岁,年3月29日初诊。自诉年幼时有受惊吓史,5年前出现幻觉、幻听,精神易紧张,易激惹,对噪音十分敏感。年曾医院精神科住院治疗,病情稳定后好转,现服用利培酮1天2次,每次4mg,未服用安眠药,无幻觉、幻听等情况,仍感精神易紧张,眠差,气症,平均每小时睡眠中的呼吸暂停加低通气次数为6次。曾行针灸并服用化痰通络的中药治疗,效果一般。现长期在睡前服用舒乐安定2粒。

主诉:反复失眠5年余。

刻诊:嗜睡、头晕、疲倦感,舌淡苔白厚,脉滑数有力。

中医诊断:失眠。症属:肝郁脾虚,肝经火热证。辨证论治:患者为中风病后,肝气郁结,气机不畅,可见心烦易怒,郁而化火,火为阳邪,阴不制阳,阳不人阴,故眠差,口干口苦,肝火循经上扰则见头痛耳鸣,脾虚生湿,脾失健运,则见纳呆,脾气不升可见嗜睡、头晕、疲倦感,舌淡苔白厚,脉滑数有力为肝郁脾虚之症候。所以治疗上宜疏肝解郁,首诊以逍遥散加减。方药如下:白芍10g,柴胡10g,茯苓15g,白术10g,当归15g,山栀子10g,甘草5g,远志10g,牡丹皮10g。二诊:年1月26日服药7剂后复诊,自诉上症无明显好转。舌脉象同前,陈老认为,患者肝经火热较明显,上方清肝经火热的药力不够,故取效不明显。改用龙胆泻肝汤加减,加强清肝火、祛湿安神之力。本次予7剂。方药如下:生地15g,柴胡10g,车前草10g,泽泻15g,通草6g,龙胆草6g,黄芩15g,当归10g,山栀子10g,甘草6g,酸枣仁30g。三诊:年2月2日上症明显好转。考虑药已对证,继服14剂,1个月后复诊,患者自诉安眠药减半,并可安睡,睡眠质量较前明显改善。注:上述两例病人均是郁证失眠的例子。陈老认为失眠一证,阴虚致病人所共识,而气郁致病,则少人识矣!现代人节奏紧张,工作生活压力大,休作节律紊乱,缺乏运动,饮食不节,极易成“郁”。血郁、湿郁、痰郁、食郁均可导致气郁,气机郁滞,则魂不人肝,发而为失眠,而长期失眠增加患者精神负担和心理压力,又反过来加重诸郁,造成“郁致失眠,失眠致郁”的恶性循环,故在治疗时应明辨有否导致郁证的因素。此病例的治疗之中,龙胆泻肝汤虽为清肝泻火之剂,用在脾虚患者上是否正确?陈老认为,患者肝经实火较重,且龙胆泻肝汤泻中有补,为泻火不伐胃之剂,且有是证用是药,方随证变,才能做到药到病除。

失眠在中医里又称不寐。在《黄帝内经》中又称“不得卧”、“不得眠”、“目不瞑”。《灵枢》中详细阐述了睡眠的生理基础:“卫气昼日行于阳,夜半则行于阴,阴者主夜,夜主卧......阳气尽,阴气盛则目瞑,阴气尽而阳气盛则寤矣。”因此,陈老认为阴阳交泰则得寐,阳不入阴,阴阳不交是失眠的总病机。脏腑功能失调、内伤七情、气机郁滞、痰热内扰、外感六淫均可引起不寐。

陈老认为失眠一病主要病位在心、肝、脾胃,盖因情志内伤也多伤心、肝脾。肝藏血,血舍魂,肝血不足,血属阴,阴虚生内热,热扰心神,虚烦不得眠,加上母病及子,心失所养,魂不守舍,则发心悸失眠,临床上多用酸枣仁汤养肝血,安心神。心阴不足,虚热内生者多用百合地黄汤加减益心阴、清虚热;心阳不足,心悸失眠者多用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加减温通心阳;气郁失眠者,治疗以疏肝理气解郁为大法,以柴胡疏肝散或逍遥散为主方;肝郁脾虚者则用逍遥散加减疏肝解郁,健脾养血,兼肝阴虚则以一贯煎疏肝郁,养肝阴;郁而化热者,则以丹栀逍遥散清热解郁。血郁失眠者,治疗以活血养血为大法,以桃红四物汤为主方;兼热者,加用丹皮、玄参。湿郁者,治疗以燥湿散郁为大法,以平胃散为主方;郁而成湿热者,以三仁汤宣畅气机,清利湿热,重者则以龙胆泻肝汤清泻湿热。

湿亦可聚而成痰郁,治疗以化痰开窍、宁心安神为大法,常用温胆汤加石菖蒲、郁金等;已成痰热者,可予黄连温胆汤清热化痰,宁心安神。若诸郁兼有,则以行气解郁为治疗大法,用越鞠丸或陈老自拟的开心方(越鞠丸合失笑散,加柴胡、郁金、川楝子等理气解郁之品及人参、红花等药)。肝肾阴虚者六味地黄丸主之,虚火上炎者加知母、黄柏清虚火;肝经实火上扰心神属实证,龙胆泻肝汤主之。另外《素问》有“胃不和则卧不安”的记载,表明脾胃气机和睡眠也有关系,此类患者不能一味安神,需要在顾护脾胃功能、解决肠胃症状的基础上酌加安神解郁之药,若证属肝脾不和者,方用逍遥散加减。痰热内扰,扰乱心神者多用温胆汤加减清热化痰,甚者可加用黄连清心火。陈老抓住阴阳不交的这一总病机,在临床中善于辨证论治,屡获良效。关于不寐,陈老主张能中不西,先中后西,并不是一见到不寐就用安眠药,或是不问证型而将多种“临床药理表明具有安眠作用的中药”堆砌成方,指出这样是难以收到理想效果的。另外失眠患者尚需结合生活调节,包括情志、运动、饮食等,调治结合得当可事半功倍。

郑重申明:由于每个人的体质和病情不同,本案中的方药和计量仅适用于本案病人当时的病情。未经中医辨证诊治,不得照搬使用本案中的处方和计量。广大读者如有需要,医院诊治,以免贻误病情。■六味地黄丸加减治疗高血压案刘某某,女性,75岁,年12月10日初诊。诉近半年时有头痛,并周身疼痛,酸软不适,久站后则腰痛,时有头晕。

主诉:头痛半年。

刻诊:纳尚可,眠差,夜尿3次/天,大便正常,舌淡红无苔,脉细弦。

既往史:既往有高血压病史10余年,间断服用复方利血平片、罗布麻茶等降血压,血压控制不理想。

体查:BP/mmHg。

中医诊断:高血压。辨证论治:陈师认为患者肝肾亏虚,筋脉失濡养,故周身酸软不适并有,腰为肾府,肝肾不足故站久腰痛,加之肾水不足所致肝阳上亢,拟用六味地黄丸加减以滋补肝肾、平肝潜阳。处方如下:熟地15g、准山15g、茯苓15g、泽泻15g、丹皮10g、山萸肉15g、牛膝30g、菊花15g、川断15g、杜仲15g、桑寄生20g。另予开博通12.5mg,一日三次,倍他乐克25mg,一天二次,嘱患者低盐饮食,密切监测血压,并将早中晚血压登记在册以把握一日血压情况,反复叮嘱患者高血压病需终身服药,应该引起重视,及时就诊,按时服药以控制好血压以最大限度减少高血压引起的各种并发症。二诊:年12月17日诉周身酸软不适症状好转,稍有腹胀,无腹痛,一周血压控制在-/85-mmHg之间,同时腹胀考虑为六味为滋腻之品阻碍脾胃运化,守上方入白术15g,厚朴10g以健脾行气助运化。三诊:年12月24日诸症基本消失,服药后血压控制在-/70-90mmHg,一般情况良好,后改为六味地黄丸以固疗效。注:在该患者的治疗过程之中,陈师在临床诊治中始终坚持“中西结合”,对于心血管疾病如高血压病,西药具有靶点治疗的作用,能直接起到降压的作用,中药在改善各起疾病引起的症状,中医结合整体观念,辨证施治,起到整体调节改善症状的作用。六味地黄丸始见于宋·钱乙《小儿药证直诀》,具有滋阴补肾之效,陈师认为肾主骨,腰乃肾之府,肾阴不足,腰膝失濡养则腰酸痛不适,临床中多用六味以滋补肝肾,并伍用温肾壮腰之品。

原发性高血压是一种以体循环动脉压升高为主要表现的临床综合征,具体病因尚不明确,目前研究表明该病是由多种基因遗传、环境及多种危险因素相互作用所致的全身性疾病。在中医学上并没有相应的病名,只有类似本病症候的病名,如“头痛”、“眩晕”、“心悸”等。

在临床中,陈镜合教授认为,高血压的治疗重点在于降压,只有有效降压才能真正保护对应的心脑肾等靶器官,才能改善预后,因此治疗上必须根据相关的循证医学指南使用西药,以达到有效降压、药效持久、控制血压平稳的目标。

而对于中医药在高血压上的运用,陈师反对脱离中医辩证而根据药理作用选用有降压疗效的中药进行治疗的模式,因为大多数的中医都是复方,含有不同的成分,比如菊花,研究表明白菊花含有含菊甙、腺嘌吟、氨基酸、水苏碱、胆碱等等许多成分,起降压作用的仅仅是其中一两种成分,相同的中药进入不同的个体,由于体质不同,对中药的反应也不尽相同,如部分阳虚的病人服用菊花后可能由于自身体质问题,不仅血压不下降,反而会出现血压升高的情况,故绝不可根据药理试验进行选药。陈师认为中药治疗高血压不在于降压本身,而在于整体调节。中医药治疗高血压的价值在于改善中医证候,同时减轻服用西药带来的不良反应,以提高生活质量。

陈教授认为根据高血压病人所表现出来的伴随症状,病位主要在肝、心、脾,“肝体阴而用阳”,肝主疏泄,其用属阳,肝主藏血,其体属阴,肝失疏泄,肝气上逆,肝阴不足,肝阳上亢,皆可导致头痛甚至脑出血倾向;部分高血压病人体型偏胖,肥人多痰,痰湿困脾,久之脾虚不运,形成恶性循环,若痰饮凌心,则有心悸等;部分高血压病人有家族遗传病史,多为肝肾不足,先天不足所致。

如患者伴有头痛,平素心烦易怒,难眠,舌红苔黄脉弦滑者,辨证为肝阳上亢证,治宜平肝潜阳,予养肝之体清肝之用方加减;如患者伴有头痛,胃脘疼痛,餐后欲呕,畏寒肢冷者,辨证为肝寒犯胃证,方用吴茱萸汤加减;如患者表现为头晕,胸满心悸,舌苔白滑脉弦滑或沉者,辨证为中阳不足证,方用苓桂术甘汤加减;如患者表现为胸脘痞闷,食少便溏,体型偏胖,舌淡红苔白,脉滑者,辨证为脾虚痰湿证,治宜从痰论治,健脾化痰,方用二陈汤加减,兼有脾虚者用六君子汤加减;若患者见形体消瘦,头晕耳鸣,腰膝酸软,潮热盗汗者,治宜补益肝肾,方用六味地黄丸加减。陈教授认为高血压、糖尿病的治疗,需要患者的积极配合,“再好的医生也只是半个医生,有半个医生是你自己的”,这是陈师常对患者说的一句话,自我监测血压、血糖,能较好地反映出其血压、血糖波动的情况,有利于医生调整用药,医患共同合作,方能事半功倍。

郑重申明:由于每个人的体质和病情不同,本案中的方药和计量仅适用于本案病人当时的病情。未经中医辨证诊治,不得照搬使用本案中的处方和计量。广大读者如有需要,医院诊治,以免贻误病情。■逍遥散合归脾汤治疗郁证(抑郁症)案周某某,女性,50岁,年3月12日初诊。患者自诉1年来常出现胸闷、心烦、夜寐易醒多梦,汗多,情绪低落,喜叹息,一直未就诊。近1个月来症状加重,觉紧张焦虑,疑患绝症,让其子带来求医。

主诉:胸闷反复发作1年,加重1个月。

刻诊:多言,自诉胸闷,时胸痛,游走不定,连胁涉腹,嗳气,叹气后舒,入睡困难,夜汗多,疲乏,心烦易怒,胃胀,纳差,大小便正常。近半年来月经紊乱。

体查:面色萎黄,忧郁面容,语声低怯,舌质淡,苔薄白,脉弦细。

辅助检查:24小时动态心电图检查提示:窦性心律,心率快时T波低平。胸片:心肺膈正常。经颅多谱勒:右侧颈动脉血流速度偏低。乳腺扫描:乳腺囊肿。胃镜检查提示胃息肉,慢性胃炎。

中医诊断:郁证。辨证论治:初诊考虑为郁证,四诊合参,证属肝郁脾虚。治以疏肝解郁,健脾益气,养心安神。方选逍遥散合归脾汤7剂加减,详如下:白芍10g、甘草6g、黄芪30g、当归15g、白术10g、党参30g、远志15g、柴胡10g、鸡血藤30g、砂仁10g(后下)、厚朴10g。二诊:年3月19日症状改善不明显,左胁疼,手指麻木,汗出后怕风恶寒,舌质淡苔薄白,脉沉细,考虑有阳虚不固表之表现,本次以归脾汤加桂枝、附子以健脾温中,益气固表,养心安神。再予7剂,方详如下:白术10g、远志15g、桂枝15g、黄芪15g、茯苓10g、熟附子10g(先煎)、党参15g、炙甘草6g、木香10g(后下)、白芍10g、龙眼肉15、酸枣仁20g。三诊:年3月26日诉胸闷稍好转,出汗较前减少,本次诉身疼走窜,夜寐不安,胃脘不适,心情不佳,心烦,月经推迟、量少,舌质淡红,苔白,脉弦细。本次仍以归脾汤为主方,加当归、郁金等药,共14剂:白术10g、黄芪30g、茯苓10g、党参20g、远志10g、龙眼肉20g、当归15g、白芍10g、炙甘草6g、郁金15g、木香6g(后下)、酸枣仁20g、糯稻根30g。药后1月复诊,自诉胸闷症状消失,情绪较前稳定,睡眠改善。注:妇女七七天癸绝,肝肾失养,冲任失调,故月经紊乱;肝肾不足,肝脉失养,肝气不舒,郁而乘脾,脾气受损,气血生化不足,以致心失所养,心神不安,发为郁证,症见胸闷、胁痛、心烦少寐等;又汗为心液,心气虚固摄不利,心阴虚,虚火迫津,均可致汗多;汗出之后,气随汗泄,故见身凉畏寒,疲乏;肝气犯胃,胃失和降,则胃纳差、胃脘不适。本病总病机为肝郁脾虚,心失所养,阴阳失调。故以逍遥散合归脾汤主之,其后效果一般,继予附桂理中汤温阳实卫固表,有效后继而以疏肝健脾、养心安神为法,以后天养先天,使木郁得达,气血冲和,郁病自愈。

神经官能症症属中医“郁症”范畴,是指性情抑郁,胸闷胁胀,或易怒欲哭,多愁善感,心疑恐惧,或咽中如有异物梗塞,失眠多梦等表现为特征的一类疾病。相当于现代医学的抑郁症、更年期综合征、神经官能症、反应性精神病等。目前西医对该病病因与发病机制及临床诊治尚缺乏足够的研究,临床治疗仍以对症为主,减轻症状的药物包括小剂量的镇静剂(如安定)以及β受体阻断剂(如倍他乐克)、选择性5-HT再摄取抑制剂(帕罗西汀)及谷维素等。但副作用大,患者常难以坚持。

陈教授认为西药治疗可减轻一部分患者症状,但往往停药后易复发,且不良反应较多,如安定易产生习惯性或成瘾性,β受体阻断剂可有疲乏、眩晕头痛、多梦、失眠,恶心、胃痛等副作用,患者依从性欠佳,这就限制了西药在临床上的应用。而中医药具有标本兼顾的特点,在该病的治疗之中有着独到的优势,陈师在治疗神经官能症上辨证准确,用药精当,经验丰富。

郑重申明:由于每个人的体质和病情不同,本案中的方药和计量仅适用于本案病人当时的病情。未经中医辨证诊治,不得照搬使用本案中的处方和计量。广大读者如有需要,医院诊治,以免贻误病情。■黄连温胆汤合小承气汤加减治疗脑卒中案蔡某某,男性,62岁,年6月9日初诊。诉2周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右上肢体麻木乏力,起初未予重视,其后症状渐加重,右下肢亦觉乏力,并伴见口苦、口干、头晕等不适。

主诉:右侧肢体乏力2周。

刻诊:BP/75mmHg,P85次/分,言语清晰,口气臭秽,形体肥胖,右上肢肌张力稍增高,肌力III级,右下肢肌力IV级,病理反射(+),舌淡红胖大,苔黄厚腻,脉弦滑有力。

外院查头颅CT检查提示:左侧脑部基底节区多发性梗死。住院予口服阿托伐他汀钙、氨氯地平等药,并予皮下注射低分子肝素钙、静滴脉络宁等针剂,约1周后症状稳定出院,出院后仍觉口干口苦、右侧肢体麻木乏力,失眠梦多。

中医诊断:脑卒中。辨证论治:考虑现为中风急性期,证属痰热阻络型,为实热证。治宜熄风化痰、泻火通络,方以黄连温胆汤合小承气汤加减:橘红10g、厚朴10g、浙贝10g、远志10g、陈皮10g、石菖蒲30g、黄连5g、半夏10g、大黄10g(后下)、枳实10g、竹茹15g、生地20g。先予7剂,每天1剂,水煎服,嘱同时服用阿司匹林、阿托伐他汀钙、氨氯地平等药,并配合针刺治疗。二诊:年6月16日诉肢体麻木、口苦等症状改善,现诉仍睡眠欠佳,右上肢肌力仍未有明显改善,其余无特殊,查见舌质胖大,苔白微黄,脉滑,考虑热证已有好转,现继予前方治疗,本次去小承气汤,合苍术二陈汤、三七、地龙等药:橘红10g、苍术10g、浙贝10g、远志10g、陈皮10g、石菖蒲30g、三七10g、半夏10g、地龙10g、枳实10g、竹茹15g、夜交藤30g、酸枣仁10g。本次予14剂。三诊:年6月30日复诊时诉睡眠好转,手足麻木感较前有好转,遂继续予前方加减治疗,嘱继续配合针刺治疗,约1月后,患者右上肢肌力恢复为IV级,生活可基本自理。定期门诊随访,一直予用陈夏六君子汤合桃红四物汤为基方加减,配合口服中风回春丸、阿司匹林、氨氯地平等药,随访3年未有再发中风。注:该病例的治疗中陈师随证遣药,在病的不同阶段给予不同的治疗原则,先予祛邪为大法,当病邪有消退迹象即改用平消之品,不欲再予苦寒之物伤脾胃,同时强调针刺治疗的及早应用。当病情转向缓解期时则通补兼施,使邪去正不伤,机体气血得以逐步调整,病情渐趋稳定。

脑卒中是脑血液循环障碍性疾病,分为缺血性脑卒中与出血性脑卒中两大类。该病在中医中属于“中风”范畴,具有起病急骤、传变快、预后多变的特点,患者表现轻重不一,病轻者可无昏仆而仅见半身不遂及口眼涡斜、言语不利等症状,重则卒然昏仆、不省人事,或合并二便失禁、高热抽搐等。本病发病率高、致残率高,并易反复发作,严重威胁广大人民群众的健康,自古以来一直为疑难疾病之一。

历代医家对该病的临床表现、病机、治法方剂等均有深入探讨,如《灵枢·刺节真邪》篇云:“虚邪偏客于身半,其人深,内居营卫,营卫稍衰则真气去,邪气独留,发为偏枯。”《素问·生气通天论》云:“阳气者,大怒则形气绝,而血菀于上,使人薄厥。”“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厥则暴死,气复返则生,不返则死。”

张仲景根据病人的临床表现把该病分为中经络、中脏腑两个层次,并创立了侯氏黑散、风引汤等方剂,后世医家在此基础上陆续有发挥,在金元时期,刘元素提出“内风”立论,明代张景岳认为本病与外风无关,而倡导“非风”之说,并提出“内伤积损”的论点;到了清代,王清任重视气虚血瘀在中风后遗症中的发病地位,首创补阳还五汤治疗中风后遗症;民国时期,张锡纯、张山雷等医家充分吸收现代医学的研究成果,提出“血冲脑经”之说,并创制了镇肝熄风汤等名方,可以说,中医对中风一病的认识在不断深入之中,但总的来说,其整体疗效并不高,故中风一病一直列于四大顽疾之首。

陈教授认为,中风一病的治疗,首先当分急性期及恢复期。在急性期时,患者轻则有肢体偏瘫、感觉异常、口舌偏歪、失语等表现,重则出现神志在短时间内由清醒陷入昏迷,并频繁呕吐,因此此阶段中其证本质轻则为邪滞经络,重则邪闭神窍、气机逆乱,故在辨证选方的基础上体现“祛邪、通腑、醒神、开窍”之原则:如患者以痰热证为主要证候,则以温胆汤合大承气汤为主方,甚则予安宫牛黄丸服用,在高热神昏阶段,除了要通腑泻浊,醒神开窍外,尚需注意固脱,此时可寒温并用,予参附汤兑服安宫牛黄丸、至宝丹等药物。

如以肝阳上亢为主证,则选羚羊钩藤汤、龙胆泻肝汤等方剂加减,寓补补法于重镇、泻火之中,如为痰湿蒙蔽之证,则多用苍术二陈汤合苏合香丸加减;在恢复期,患者往往有失语、肢体麻木、肌张力增高或肌力减退等表现,舌象多表现为舌体胖大、舌苔白厚或舌质嫩红少苔等,其证偏于脏腑失养而兼有痰瘀阻络,故治疗应寓“祛风涤痰通络”于扶正补虚之中:如患者偏于痰浊阻络,多以苍术二陈汤、陈夏六君子汤加减,脾虚证明显者多合用黄芪桂枝五物汤或补中益气汤类方剂,如偏于血瘀证,多以桃红四物汤、血府逐瘀汤类方剂加减,如兼夹有肌张力高、手足蠕动等虚风内动之证,多以六味地黄汤、叶天士养肝体清肝用方为基方,酌加三七、苍术、茯苓等活血化痰之品。

此外,陈教授强调脑卒中的中医的治疗不仅仅包括方剂、中成药的使用,还当包括针灸、推拿、功能康复锻炼等方面的治疗。陈师认为中风病人的预后之所以参差不一,除了和本身病变相关外,还和病后上述非药物治疗手段的执行情况密切相关。因为现代研究表明,中风乃脑神经细胞的坏死所致,脑神经细胞和他处神经细胞不一样,一旦坏死,无法再生,而针灸、推拿及功能康复锻炼乃是多种良性刺激,共同作用下可改善局部血液供应及微循环状况,并使另一部分神经代偿原已缺失的功能。因此中风的治疗一定是综合的治疗,缺少任何一部分其临床疗效都会稍逊一筹。

越鞠丸合枳实薤白桂枝汤加减治疗心悸案李某某,男性,67岁,年12月11日初诊。自诉4年前出现阵发性心悸胸闷,有濒死感,医院急诊,心电图示:快速型心房纤颤,心肌缺血;诊断为冠状动脉硬化性心脏病,心律失常。以后每遇劳累、情绪激动易诱发,发作轻时自服心律平可缓解。1周前因天冷受凉后觉胸闷,清晨4时出现胸及肩背、胃腕疼痛,含服硝酸甘油后疼痛缓解,即到外院急诊。

主诉:发作性心悸胸闷4年,加重1周。

刻诊:每天凌晨胸痛胸闷,肩背痛,脘胀、嗳气,得暖则舒;伴心悸、乏力、气短,四肢欠温,夜寐不安,纳可,二便正常。

体查:查见BP/70mmHg,心肺听诊未见明显异常,舌质淡红,苔薄白,脉沉细。患者拒绝住院治疗。

查心电图示:窦性心律,心肌劳损。予鲁南欣康20mg口服,每日2次;复方丹参滴丸10粒口服,一天三次。服药后症状稍减。

中医诊断:心悸。辨证论治:结合症状,考虑为气机不畅,寒邪闭阻心脉的胸痹心痛病及心胃痛病。《金匮要略·胸痹心痛短气病脉证治第九》有云:“胸痹心中痞,留气结在胸,胸满,胁下逆抢心,枳实薤白桂枝汤主之;人参汤亦主之”,故当行气解郁,通畅气机,同时温通心脉,方以越鞠丸合枳实薤白桂枝汤加减。处方如下:川芎12g、神曲15g、三七10g、苍术10g、香附10g、党参30g、栀子10g、薤白15g、桂枝12g、枳壳10g、太子参20g。先予7剂治疗,另予开心片口服,每次5片,每天三次。西医方面,继续加强抗缺血治疗,予加用阿司匹林、倍他乐克口服,嘱如有不适及时门诊随访。二诊:年12月18日服药后症状消失,近一周未再就诊。今日症状复发,凌晨胸闷心悸,背疼。自服速效救心丸、硝酸甘油、心律平后好转。来诊述胸已不痛,但憋闷难忍,畏寒明显,得暖则舒;舌质淡红,苔薄黄,脉沉细无力。治拟温通心阳、化痰通络,方用黄芪桂枝五物汤加瓜萎、薤白。处方如下:桂枝10g、黄芪30g、白芍10g、党参30g、川芎12g、炙甘草5g、枳壳10g、薤白15g、瓜萎仁15g、白蔻仁10g(后下)。本次予14剂,继予开心片及西药口服,用法同前。三诊:年1月18日诉无胸痛,胸闷好转,心悸时作,现诉胃脘不适伴泛酸嗳气,嗳气则舒;舌质暗淡,苔白中厚腻,脉细滑。电子胃镜检查未见异常。病机未变,仍宗原法,加温中和胃、理气制酸之品,予陈夏六君汤合乌贝散加减。处方如下:党参15g、陈皮5g、桂枝12g、白术10g、茯苓10g、薤白15g、炙甘草6g、厚朴10g、白蔻仁10g(后下)、浙贝母10g、法夏10g、海螵蛸20g。本次再予14剂,另予开心片口服,5片/次,一天三次。四诊:年2月2日本次诉无胸痛,但仍有双肩疼痛,程度较前明显减轻;昨吃开心果等食物后觉胃脘不适,腹胀,嗳气甚;查见舌质暗淡,苔薄白,脉滑细。考虑食滞气郁,治以健脾消食,行气宣痹止痛,上方加瓜萎薤白半夏汤7剂。处方如下:党参15g、白术10g、神曲20g、甘草6g、陈皮5g、法半夏10g、薤白15g、丹参30g、瓜萎仁10g、川芎15g、茯苓10g、海螵蛸20g。继予开心片口服,定期门诊随访,患者上症稳定。注:陈教授认为,同一疾病在不同阶段要根据证型灵活使用不同方剂,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活用经方。如本案中,黄芪桂枝五物汤本用治“外证身体不仁”之血痹重证,但参考血痹的总病机为营卫气血不足,卫阳虚弱,血行涩滞,患者二诊时出现胸闷不痛、畏寒明显,符合黄芪桂枝五物汤温通卫阳,散寒除痹的适应证,故虽无身体麻木,亦可借用之治疗胸痹,疗效满意。

冠心病是指因冠状动脉粥样硬化使管腔狭窄或阻塞导致心肌缺血、缺氧而引起的心脏病。根据相关的临床表现,本病属中医“胸痹”、“厥心痛”、“真心痛”、“心悸”等范畴。本病以胸闷、胸痛,心慌、心悸为主要症状,兼症繁多,传统中医治疗多从瘀、痰、寒、虚等方面着手。

陈教授认为冠心病的治疗一定要中西结合,特别是近年来西医对冠心病的循证研究很深入,从口服药物到心导管介入(PCI)治疗,均更新了有关的诊疗指南,大大提高临床的规范性和可操作性,这对改善冠心病的预后有了很大意义,因此中医治疗上应予充分肯定并吸收、利用这些先进技术,在此基础上结合辨证用药,常可提高整体疗效,减少药物不良反应,降低PCI术后再狭窄的发生率。在对冠心病中医证候研究上,陈教授根据多年临床观察,发现不少冠心病患者有情志不遂病史,且情绪波动常常是病情变化的诱因,因此认为”郁”是冠心病发病及病情转化的关键因素。

心主血脉,血脉的通畅,“血非气不运”,血的正常运行,离不开气机的调达,肝主疏泄,调畅气机,若肝气疏泄不畅,肝气郁结,甚者郁而化火,肝气上逆,气血不畅,心脉挛急或闭塞而发病。故认为冠心病的病位多在心、肝,两者可以互相影响,肝疏泄不及,不通则痛,可在肝胆经和心经循行部位同时出现疼痛。“郁”不仅是气郁,可以是痰、湿、火、血、食郁等,正如朱震亨曰:“气血冲和,万病不生,一有怫郁,诸病生焉,故人身诸病,多生于郁”,而且木火相生,因此,陈教授主张心病治肝,以疏肝解郁为治疗大法,自拟开心方,方由越鞠丸合失笑散加减组成,具有除痰理气开郁、通阳导滞逐瘀的作用。临床和实验均证明,该方药具有显著的抗心肌缺血和缓解冠心病心绞痛作用,可降低血液粘滞度和血小板聚集率,纠正TXA2/PGI2失衡,消除自由基,减轻脂质过氧化反应,疗效机理可能与提高血清NO浓度,阻断ET释放有关。

临床上若患者肝郁症状明显,如表现为郁郁寡欢,善太息,胸闷不舒等,则以柴胡疏肝散加减疏肝解郁行气,若伴有明显脾胃见证者则易以逍遥散加减,若胸胁闷痛,伴四肢不温等阳郁厥逆者则以四逆散加减疏肝解郁。阳虚者,则加用黄芪桂枝五物汤以益气温阳,甚者可用桂枝人参汤或宣阳散结方加减治疗(桂枝、瓜蒌、附子、薤白、三七、甘草等组成)。陈教授认为,心为一身之大阳,阳虚在冠心病的发病中有重要地位,故对于正气不足之冠心病病人,尤应其重视“温通心阳”法在该病的应用,因此桂枝作为温通心阳的代表药物经常出现在陈教授的处方之中。

在治疗上,陈教授强调对心胃痛症的认识,该种患者临床表现为胸痛或疼引肩背,并有腹胀、嗳气、纳呆、胃中嘈杂或伴见烧灼感等脾胃失调兼证的特征,是常需与胸痹心痛病相鉴别的一种见症,该病实为脾胃属疾病,类似西医“返流性食管炎”。治疗上需注意调畅气机。因胃心痛的病机与气逆有关,正如《灵枢·经别》曰:“足阳明之正,属胃,散之脾,上通于心”;《外台秘要·心痛方八首》曰:“诸眩虚受病,气乘于心者,亦令心痛……足太阴为脾之经,与胃合,足阳明为胃之经,气虚逆乘心而痛。其状腹胀归于心而痛甚,谓之胃心痛也。”,陈师在临证上面对此种患者在用药上常注意加用调理肠胃的常用药对如白蔻仁、砂仁、木香等,每获良效。

凉膈散合楂曲平胃散加味治疗慢性咽炎急性发作案严某某,男性,42岁,年6月13日初诊。自诉10余年前始觉咽中不适,时有咽干痛感,外院耳鼻喉科考虑为慢性咽炎,每感不适时自服健民咽喉片、金嗓子喉宝等药可稍缓解,本次1月前进食辛辣及油炸食品后觉症状加重,自服板蓝根冲剂及罗红霉素等药效果一般。

主诉:反复咽干痛10年余,加重1月。

刻诊:就诊时自觉低热,诉咽干咽痛,口苦,口气臭秽,胃脘嘈杂不适,查见咽喉充血(++),色暗红而略浮,淋巴滤泡增生明显,双扁桃体I°大,未见化脓点及脓性分泌物。舌质红,苔黄厚腻,脉滑数。

中医诊断:慢性咽炎急性发作。辨证论治:诊为慢性咽炎急性发作,考虑为饮食不慎所致,治以健脾化湿,清热利咽为法,方用凉膈散合楂曲平胃散加味:山栀10g、黄芩10g、连翘10g、大黄10g、岗梅根30g、薄荷6g(后下)、苍术10g、陈皮5g、厚朴5g、神曲20g、山楂20g、甘草5g、玄参10g。嘱清淡饮食,因西药对胃肠道有一定的副作用,且现时有胃脘嘈杂等症状,故暂不予。二诊:年6月17日诉服药4剂后咽干痛明显减轻,口苦缓解,大便较前顺畅,查见咽喉充血较前减轻,舌质红,苔较前减退,脉滑数。考虑药已对证,上方去大黄、黄芩,加茯苓10g,继服6剂。三诊:年6月17日诉咽干痛进一步减轻,现咽中有痰感,纳可,舌质淡红,苔薄黄,脉滑。上方改为用陈夏六君子汤合岗梅根、薄荷、牛蒡子等药以利咽疏泻善后。注:本例病人为饮食不慎所诱发,初诊时急则治其本,予凉膈散直截其势,荡涤热邪,楂曲平胃散健胃消食以去病之源,待病情好转后,继予陈夏六君子汤健脾化痰,理气和中,留岗梅根、薄荷、牛蒡子三味药疏邪泄热,此三味药药性轻灵,疏邪不伤正,为陈师治疗慢性咽炎急性发作常用的药对之一。

慢性咽炎是临床上的常见病、多发病之一,多由于急性咽炎反复发作、长期烟酒过度、嗜食辛辣烧烤食物或受粉尘、有害气体刺激、各种鼻病或慢性扁桃体炎经常刺激咽部引起的。以咽部不适,或疼、或痒、或干燥感,灼热感、烟熏感、异物感等为主症,病程迁延,症状顽固,且易复发。西医治疗能缓解症状,但复发率较高,该病属中医学“喉痹”、“梅核气”范畴,传统认为其主要病机为肺肾亏损,津液不足,阴虚火旺,虚火上炎咽喉所致,常因风热邪毒上攻咽喉,或饮食不甚,恣食辛燥刺激之品致热邪上蒸咽喉而急性加重,其本以阴虚夹痰瘀多见,发病上与肺、肾等脏腑密切相关。

陈教授根据多年临床实践,认为中医对慢性的诊疗有独到之处,临床上可以以中为主进行诊治。若风热上攻,多以银翘散加减治疗,若饮食不慎所致,多以楂曲平胃散合凉膈散加减;若肺胃阴虚,多以玉女煎为基方加减,而肺肾阴虚,则予麦味地黄丸加味。陈师尤其指出该病病机除与阴虚有关外,尚与脾胃及肝的疏泄功能密切相关,因脾胃是后天之本,人体精血津液化生之源,如脾胃功能失健,则津液无以化生,气机升降失调,以致咽失津液濡养,故产生一系列诸如咽干、咽痒、疼痛、异物感等不适;足厥阴肝经“布胁肋,循喉咙之后,上入颃颡”。

可见肝经循行与咽喉密切相关,又若肝失疏泄,肝气郁结,则气机不畅,条达无力,痰凝气滞,痰气交阻于咽喉,可发为喉痹。另外该病除有实火之外,也有虚火(无根火)致病,临床不可不识,不可不辩,正如《景岳全书·卷二十八》中说:“喉痹一证……然此证虽多由火,而复有非火证者,不可不详察也。盖火有真假……虚火不宜清者,即水亏证也;且复有阴盛格阳者,即真寒证也。”“又有火虚于下,而格阳于上,此无根之火,即肾中之真寒证也,非温补命门不可。”对于此类由命门火衰,格阳于上,无根之火上灼咽喉所致咽痛,必须以附桂八味丸等重镇潜阳之方剂加以治疗,若以清热利咽为法治疗,只会适得其反。

炙甘草汤加减治疗小儿心悸案李某某,男性,10岁,年12月5日初诊。自诉2年来无明显诱因下出现爬楼梯、跑步后气促乏力,面色晄白,出汗较多,无胸闷心慌,无关节痹痛,无恶寒发热等不适,无心肌炎病史,就诊前三周内亦无上感史。

主诉:反复活动后气促乏力2年。

刻诊:生命体征平稳。心界不大,心律齐,HR64次/分,各瓣膜听诊区未闻及明显病理性杂音。舌淡红少苔,脉缓。

年10医院查心电图示:心动过缓兼不齐(部分导联P-P互差0.12秒),心脏彩超示:左室假腱索。

中医诊断:小儿心悸。辨证论治:陈师认为,小儿心悸,当除外有否器质性疾病,从病史、心电图、心脏彩超提示没有先天性心脏病、多源性心律失常、并行心律等改变,考虑心律失常可能与假腱索有关,此为常见正常变异,心律失常可能与之有一定关系,治疗上可予纯中药治疗。根据临床所见,此为心阴阳两虚之证。心阴虚,则不能充盈血脉,心阳虚则不能奉心化赤,“血者,神气也”,心血不足,则不能温养心神,可见心悸,心脉鼓动无力可见脉缓。心为五脏六腑之主,心阴阳不足,不能濡养脏腑形体官窍,故可见活动后气促乏力,面色晄白、舌淡红,少苔,脉缓皆为心阴阳不足之症候。治则以滋阴养血,益气温阳为大法,方以炙甘草汤7剂加减:麦冬15g、党参20g、五味子5g、玉竹15g、大枣20g、炙甘草10g、桂枝6g、生地15g、火麻仁15g、阿胶15g(烊化)。因患者在外地,未能及时复诊,瞩服药完毕后在当地自继服上方。二诊:年5月8日用药后明显好转,精神纳眠可。复查心脏彩超示:左室假腱索。肺动脉瓣轻度反流(考虑生理性);估测左室射血功能EF约66%。舌淡红,苔白,脉缓,仍以炙甘草汤加减,虑其显示心阴虚症状不突出,但心气不足,心阳虚较明显,故上方去大枣、五味子、玉竹等滋腻养阴之药,加大桂枝用量,合上生姜辛温散寒、黄芪健脾补气,以复脉中之阳。本次再予14剂,方详如下:麦冬15g、党参30g、阿胶15g(烊化)、桂枝10g、黄芪15g、炙甘草10g、生姜5片、生地10g、火麻仁15g。三诊:年8月12日服药后诸症明显好转,诉口干,咽微痛,其余大致同前。考虑药已对症,继守上方为基本方,本次诉口干咽微痛,虑温阳药用量过大,故易黄芪为丹参,以活血化瘀,清心安神。共14剂。嘱定期复查心脏彩超、风湿四项、抗CCP抗体、抗GPI抗体测定。四诊:年9月18日自诉前症已基本消失,12/8查心脏彩超所见大致同前,EF射血分数为59%。风湿四项、类风湿性关节炎高度特异性抗体(CCP抗体)、糖蛋白抗体(GPI抗体)测定正常。考虑一般情况良好,守上方,继服14剂。巩固疗效。

心律失常属中医“心悸”范畴,是指气血阴阳亏虚,或痰饮瘀血阻滞,以致心失所养,心脉不畅,心神不宁,引起的心中急剧跳动,惊慌不安,不能自主为主要表现的一种病证,本病类似于西医的心律失常。心律失常是指心脏激动的起源、频率、节律、传导速度和传导顺序等异常引起的临床综合征,常常是众多心内外疾患或生理情况下引起的心肌细胞电生理异常。

陈教授认为,心悸一病的治疗要结合心电图的分析,辨别危候,治疗上才能有的放矢。中医在治疗功能性或某些病理性的心律失常有一定的作用,用药上只要辨清阴阳虚实,对症下药,就能取得良效。而对于某些恶性心律失常如室性心动过速、室性逸博、病态窦房结综合征等病例,这时就应该首先采用西医治疗,如电复律、安装起搏器等治疗。

陈师认为心悸的病位在心,与肝、脾、肾相关,不外乎虚、实两方面,虚者为心阳虚、心阴阳两虚、肝肾阴虚,实者为阳郁、气郁、痰郁。心阳不振,心中空虚无主可见心悸,方用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加减;心阴虚,则不能充盈血脉,心阳虚不能推动心气,不能奉心化赤,“血者,神气也”,心血不足,则不能温养心神,可见心悸、脉结代,方用炙甘草汤加减;肝肾阴虚,肾水不足,不能上济于心,心火偏亢则心悸躁动不安,治宜滋阴补肾,方用六味地黄丸加减;阳气不能外达,郁滞胸中,扰乱心神而致心悸、胸闷等症,方用四逆散加减;因肝气郁滞致心脉不畅,轻则表现为胸闷不舒,心中懊憹,重者则痛,易受惊吓,心悸等,治宜疏肝解郁行气,陈教授以自拟开心方除痰理气开郁、健脾导滞、活血化瘀,治疗此证疗效良好。脾失健运,痰湿内生,痰饮凌心则见心悸,方用陈夏六君或苓桂术甘汤合瓜蒌薤白半夏汤加减温阳化饮,开胸涤痰;痰湿郁而化火,痰热扰心,心神不定可见心悸,方用温胆汤加减清热化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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